谁,文章究竟作得如何。不打听不打紧,一打听,便如沸水再添火,更热闹了一一此人竟刚刚被判剽窃祭酒大人文章,已被逐出国子监,今世不可再涉科考。一时间,“上舍生剽窃而不自知,反倒斥资发文上小报”成为京中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谈,许多父母教育孩子道“学问还需真本事,花钱上报难买好名声”只是,有一点一一都升至国子监上舍了,此人为何如此愚蠢?
智者虑远,见微知著,不少人察觉蹊跷,从中咂摸出些别的味道来。
隔墙须有耳,窗外岂无人?
郭富三再如何衣冠齐楚,必也有学子知晓其伪善。
笑谈愈传愈广,笑谈之下,已隐隐有人在传一一范姓学子只是个顶罪的,最大的恶人乃是郭富三,在他的运作下,不知多少寒门太学生沦为“砚台”,与日损耗自己,为人写文章、堆台.....郭富三好些门生都是靠踩着寒门子一步步只不过,无凭无据,加之寒门太学生怎敢以涓埃之力抵抗庞然大物,这些风声只流传在暗处。
得忍且忍,得耐且耐,没有人出头,不凝成一股劲儿,便永远是风平浪静的表象。
这个时候,乔时为的第二份小报刊印出来了。
不过并非以寒门子的口吻,而是借了权势者的身份,开文第一句便是粗鄙之语一
“尔等田舍汉,所读何家书?所识何家字?何其不通世务...."
单单这一句,便足以够为整篇小报定调性。
“田舍汉”可不只是骂人“种田的汉子”这般简单,它是唐时士族对寒门子弟、耕读子弟的一种鄙视,有时亦称“田舍奴”。何家书?何家字?
自然是我等高门士族创造出来的书与字,既然读了我家书,写了我家字,所得文章理应归吾所有。既是我家的东西,怎能称之为“剽窃”呢?
不出所料,这则小报卖得比前一份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