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里克能不能跟他们和睦相处,总感觉够呛。
正在这时,一片阴影忽然从她的头顶压下。
埃里克看着她,走到她的身边,缓缓扯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,露出无名指的纯金婚戒,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: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即使不止一次看到他主动扯下手套,露出指骨分明的手指,薄莉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过去。
好半天,她才勉强从他的手指上撕下目光:“嗯?”
“你送我金戒,又送那群人银戒,”他平静地说,“是在试探我的态度,想看我能为你妥协到什么程度。”
薄莉笑出声:“我送你的不是金戒,而是婚戒,傻瓜。”
埃里克没有作声,伸手抬起她的脸庞,径直压上她的唇,撬开她的唇齿,探入舌-尖,吞咽她的呼吸与唾-液。
薄莉宣布他是她的丈夫时,他的确遏制不住地感到狂喜,几乎被痉挛般的喜悦冲昏头脑。
但很快,他就意识到不对劲。
——为什么会是戒指?
有那么东西可以送,她为什么一定要送那群人银戒指?
他有一颗堪称全才的头脑,专注思考一件事时,几乎没有找不到答案的时刻。
除非是跟薄莉有关的事情。
所以直到回到卧室,他才反应过来,薄莉是故意的。
她在试探他对这群人的态度,想知道她能影响他到什么地步,是否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抑制杀意。
换作任何一个人这样试探他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。
这触及了他的底线。
他不喜欢被控制,也不喜欢有人自认为能掌控他。
薄莉这么做的时候,他却没什么感觉,只想从别的地方讨一些奖励。
她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,就得在某些方面服从他。
薄莉见他从黑色大衣里拿出一条黑丝缎,连忙说:“等等。”
埃里克顿了顿:“不愿意?”
“不是。”薄莉很无辜,“我想看着你。”
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他侧过头,声音冷淡极了。
薄莉摇摇头,站起来,抓住他的手,将他按在床上。上一次没有看到的风景,这一回,她要好好领略。
她跨坐在他的膝盖上,抬手揭下他的白色面具,露出残缺的那半边脸庞。
在她眼也不眨的注视下,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,手却攥成一个拳头,手背青筋根根凸起,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,简直像是条件反射。
薄莉凑近他的耳畔,压低声音:“我喜欢看你的脸,为什么不让我看?”
话音落下,他闭上眼睛,喉结重重滚动几下,颈项上也凸起一根很粗的青-筋。
薄莉亲了一下他颈侧的皮肤。
下一刻,她的手腕被捉住。
不知什么时候,他睁开眼看向她,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颌,不允许她低头闭眼:“真的喜欢看我的脸?”
“真的喜欢。”
“那就看着。”他说。
起初,薄莉有些疑惑,没懂这四个字的意思。
埃里克似乎也不急于让她知道,起身先去点燃了壁炉,还用火钳拨了两下炉炭,然后把她的睡衣挂在壁炉架上。
上一次,他也是这样准备周全,还提前烧了洗澡水,所以她刚洗完澡,就有烤暖的睡衣穿,根本没有感冒的余地。
薄莉看着他动作,不知道他要干什么。
片刻,他脱下大衣和手套,随手扔到一边,转身去盥洗室洗了个手。
等薄莉明白那四个字的意思时,已经晚了。
壁炉的火焰嘶嘶响着,室内逐渐变得十分闷热,让人神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