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特里基的余党,就搁置了下来。”
埃里克看向她。
薄莉说:“如果我再去那幢别墅……碰到危险,你会保护我吗?”
埃里克冷不丁开口说道:“你杀死梅林太太时,我在场。”
薄莉惊讶:“……啊。”
她倒是没想过,他会在那里。
当时,他不杀她,她就已经谢天谢地,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向他求助,也不认为他会跟着她去那幢别墅。
谁能想到,他就在那里。
他看着她,突然站起身,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,朝她俯近:
“如果我出手,你就不必染血。你会恨我当时没有出手么。”
薄莉感觉他的价值观很奇怪:“你杀人,我杀人,有什么区别吗?梅林太太威胁到了我的性命,如果我不杀死她,我就会死。这是正当防卫,我不会感到半分愧疚,也不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。”
“对我来说,如果一件坏事已经发生,且无力挽回,那就尽量让它变成好事。我从中汲取到的教训,已经远远超过它产生的负面影响……我为什么要恨你?”
他的胸口急促起伏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
“‘染血’这个词,听上去很奇怪……我并不是纯白或无辜的,”薄莉说,“如果我为了保持自己的纯洁性,却让你去杀人,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?”
他却注视着她,一字一句:“你可以那么做。”
“不。”薄莉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,轻轻把他按回椅子,起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。
她的吻如轻羽拂过,令他的心脏一阵可怕的抽缩,手指也不可遏抑得轻颤起来。
薄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,继续说道:“我不会那么做,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。我不会为了逃避那种感觉,而转嫁到你的身上去。”
她歪着头,微笑着,竖起两根手指贴在唇上,做了一个吹烟的动作:“必要的时候,我会自己动手。”
他的手指轻颤得更加厉害,声音却冷静极了:“那你说的保护,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意思是,在我应接不暇的时候,帮我看看后背。”她说,“并不是让你独自承担杀人的罪过。”
薄莉说完,就低头吃饭了——太香了,她快要控制不住口水。
她感到,埃里克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眼神似乎极为复杂,但没有在意。
他最近总用这种眼神看着她。
她早已习惯他的注视。
要是他哪天不看她,她反而会有些不习惯。
这时,他突然伸手,握住她搁在餐桌上的手。
他的手套早已在做饭时摘下,大拇指按在她的手腕内侧,灼烧似的热度像是要渗进她的脉搏。
薄莉抬眼对上他的眼睛,吓了一跳。
他不知想到了什么,双眼已变成浓烈的金色,亮得瘆人,几乎带上几分兽性的兴奋。
……她刚刚说了什么,让他兴奋成这样?
薄莉有点看不透他的癖好:“怎么了?”
他看着她,一根手指缓缓伸到她的唇边。
薄莉不由屏住呼吸。
近距离看他的手指更加好看,肤色苍白,骨节分明,淡蓝色的静脉纹清晰可见,几根青筋微微凸起,透出一丝躁动的欲-色。
他摘下面具时,一直是用完好无损的那半边脸对准她。
此刻,却像是急于求证什么一般,居然是一动不动地正视着她。
看到他整张脸庞,她才发现,他的神色已变得有些古怪,似乎陷入了某种令人狂喜的想象不可自拔。
薄莉觉得,就算她走在路上,天上忽然下起了钞票雨,也不至于狂喜成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