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刘盈的石头能砸开冰面的时候,沛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。
秦朝建立后也统一了历法,但对黔首而言,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历法,一切习俗还是按照以往的来。
民间也知道年岁,是在印刷术普及后开始。
当雕版印刷术出现时,民间印刷最多的就是天文历。
在秦朝,能说出今年何庚的人,已经很有学问。普通人能知道年号就算不错。
待年号一改,黔首摸摸脑袋,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。
秦始皇已经统一天下很多年,许多住在村庄的黔首被收了很多次税,却连自己已经变成秦国人都不知道。让他们计算年月,实在是太为难人刘盈算是明白,黔首为何很难说明白自己的岁数。
他也总算明白,为何秦朝算“成丁”是看身高。
此时不知新年元宵,但也会在冬雪化冻的时候烧点木头竹节热闹热闹。
在刘盈看来,这就是过新年了。
沛县寂寥了一整个冬天,市集又繁荣起来。
刘盈一手牵着刘邦的手,一手拿着卷了饴糖的小木棒。
他含着饴糖,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突然的感悟告诉刘邦。
刘邦颇为无语。你吃个糖还能吃出人生感悟?是和大儒读书读傻了吗?
韩信和刘肥没有跟着他们。
新年是最大的市集,其他地方的行商也会来摆摊
吕娥狗和曹氏和要上战场似的,早早做好了准备,要抢购一整年的日用品。
韩信和刘肥自然给阿母阿姨当苦力,不可能有空闲逛了。
而刘邦和刘盈这对不要脸的父子,把韩信和刘肥一脚踹给吕娥狗和曹氏,手拉手跑了。
刘邦笑话刘盈:“该让你也陪着你阿母,免得你现在闲得无聊,说什么无聊的大道理。
刘盈伸长舌头舔着饴糖:“只是有感而发,算什么大道理?阿父才是,最爱说大道理,你怕不是被儒生洗脑了。刘邦品着“洗脑”这两个字,感觉很形象。
父子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逛街,路上遇到许多熟人。
周勃抱着幼子来买布,还未取名的幼子刚会说话,见到刘盈就喊“老大”。
周勃大为震惊,不知道刘盈什么时候跑到自家诱拐走了自己的儿子。
奚涓带着老母亲逛街。
老母亲一见到刘盈,就数落奚涓为何现在还不娶妻生子。奚涓对着天空吹口哨。
任敖和任敬一人背着一个大箩筐采购。
他们一见到刘邦和刘盈,任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凑上来,任敬呼吸一滞放慢脚步躲在任敖身后。
还有萧何、曹参、樊哙等人,好像与刘邦约好了似的一一出现在市集。
刘邦迅速凑齐了一帮小伙伴,到王媪的酒肆击起筑唱起歌喝起酒。
王媪专门给刘邦搭了个小台子,让他坐在正中间唱歌喝酒。
酒肆的人越来越多,纷纷给刘邦叫好。
刘盈捧着个破碗,脑袋一歪。
我是谁,我在哪?我为什么要跟着阿父来卖艺?
我们家现在已经喝得起酒了,阿父你没必要再卖艺赊酒!
刘邦确实已经有钱了,萧何、曹参等人也付得起酒钱,但他们就是要刘邦卖艺来给他们买酒,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病。刘盈抓耳挠腮,不想今天就浪费在帮阿父卖艺上。
正好吕泽路过酒肆,刘盈抱住大舅的大腿不肯松,让大舅带自己走。
吕泽笑着让刘盈骑在自己的脖子上,扛着刘盈离开:“你自己慢慢喝,盈儿我带走了。”
跷着腿击筑的刘邦敷衍地抬了下手,继续唱歌。
刘盈琢磨,要不要给阿父做个琵琶或者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