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公主原本正眯着眼, 靠在一个男宠的腿上,听人来报,道是往越国公府庄子上去送信的女官回来了,也没把眼皮掀起来。
不曾想等人进来之后, 却得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。
她面露愠色, 坐起身来:“越国公是这么说的?!”
那女官毕恭毕敬地垂着手:“回殿下, 越国公的确是这么说的。”
二公主脸色又是一阵变幻,良久之后,终于冷笑起来:“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……”
略微沉吟几瞬,又问:“先前你说,近来毛三太太的儿媳妇胡氏时常往越国公府去求见?”
“是呢, ”那女官先说了胡氏同越国公夫人之间的官司,继而才说:“因为这事儿, 广德侯生了大气, 很快就同毛三太太分了家, 胡氏倒是挺沉得住气,即便毛三太太一个好脸都不给她, 也坚持去求见越国公夫人,执意向她致歉。”
二公主听得若有所思:“倒真是一个可造之材。”
她自己曾经在越国公夫人面前蒙辱,所以也能够明白事发之时胡氏心里的难堪与窘迫, 可即便如此,事过之后, 竟还能够唾面自干至此,也是相当难得的心性了。
二公主觉得胡氏有点意思:“去找她来,跟我说说话。”
她觑着那女官, 脸上在笑, 眸光却是森森:“总不至于连她都不肯给我一个面子吧?”
胡氏想搭上二公主这条线吗?
说实话, 她不想!
没有人想跟一个情绪极其不稳定、手段又极凌厉的贵人相处。
胡氏敢拒绝二公主吗?
说句实话中的实话,她更不敢!
得罪了越国公夫人,她心内难免懊恼,但要说是十分惧怕、寝食难安,却也不至于。
因为她知道,越国公夫人就是这个脾气,当场发作出来了,事情也就结束了,自己表明了躺平任嘲的态度,不去狡辩,她不会再难为自己的。
但二公主,是天底下最难缠的那种人。
即便二人事先无仇无怨,甚至于没有见过面、说过话,但只消叫她觉得自己不够敬重她,她或许就会心生恼恨,辣手无情,毁掉自己!
胡氏不想去,但是不得不去。
……
乔翎跟姜迈被徐妈妈紧盯着,一个没敢跳,另一个当然也就无从接起了。
徐妈妈尤嫌不够,没好气道:“这么大的庄子放不下您二位了是不是?没事儿也要给我生出事来!”
姜迈默然不语。
乔翎唯唯诺诺。
徐妈妈狠狠瞪了俩人一眼,转而牵住了金子的狗绳,无可奈何道:“国公一直惦念着太太呢,您既回来了,便上去去跟他说说话吧。”
又想起先前乔翎离开的缘由来,一打眼瞧见张玉映,不由得笑了起来:“啊呀啊呀,有惊无险,真是喜事!”
张玉映笑着谢她:“劳烦您挂心了。”
徐妈妈这回是真的高兴了:“庄子里边的人新采了些野苋菜过来,晚点煮馄饨吃!”
乔翎乖乖地应了声,从徐妈妈手里接过狗绳,蹲下来摸一摸金子,同时对张玉映道:“玉映,你且去歇着吧,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,可以安心睡一觉啦!”
从被掳走开始,到此刻结束,时间说长不长,但要说短,却也绝对不短。
先前是因为要同俞相公夫妻致谢,感谢小俞娘子在危难之中保护了她,后来是因为要去消除奴籍,要去京兆府报案,没由得叫周七娘子逍遥法外。
但这会儿事情全然结束了,很应该歇一口气了。
张玉映领受了她的好意,伸手摸了摸金子,转而离去。
乔翎怀抱着那束野花迆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