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西平拿出两双拖鞋,丢一双在她脚下,自己换完鞋先进了屋。
温缱扫了眼半敞的鞋柜,里面除了统一制式的拖鞋,还有几双男士运动鞋,看不出其他女性痕迹。
她换好拖鞋关上柜门往里走。
屋内没开灯,但有清亮的月光穿棱而入,并不显昏暗。温缱打量了一圈,被客厅的壁炉两侧对称的落地花窗吸引,是上个世纪旧式上海洋房的风格,很有沉淀的年代感。
窗外是扶苏花木,枝影绰绰。
月色极美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是软底拖鞋踩在木制地板的声音。
温缱回头。
谭西平从餐厅走过来,手里拎着两瓶苏打水,走到温缱面前,拧开一瓶递给她。
温缱接过,目光顺势在他脸上顿了顿。
月光似乎格外偏爱这个人,照在他身上都比别处要明亮些,静幽幽的白,衬得他整个人清隽异常。
“看什么?”
谭西平拧开瓶盖,送到嘴边时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废话。
的确是废话。
温缱心里想的是“看你”,话到嘴边变成了无聊的“没看什么”,说完又觉后悔。
是她经验不足,调情的火候欠缺了些。
不知道别人一夜情时都说些什么。
或者什么都不说,直接开始?
谭西平靠着沙发背,仰脖喝水,饱满的喉结上下滚动,发出的吞咽声令人脸红。
温缱捏紧了苏打水瓶,视线无处安放。
四周有些静,隐约能听见窗外的虫鸣,以及某些慌乱的心跳声。
心跳声中,温缱听见自己的声音:“洗澡吗?”
谭西平捏着瓶子的手停在半空,微微侧脸看过来。
似没料到她这么直接,看她的视线颇有些意外,意外之余还带着些晦暗不明。
半晌他轻笑:“洗。”
温缱几乎不敢抬眼,盯着两人脚下被窗棱分隔成一块一块的月光,小声问:“你先洗,还是我先洗?”
谭西平声线性感,敲击耳膜:“你先。”
浴室在二楼,左手边。
谭西平替她指了路,温缱说了声谢谢,转身往楼梯走。墙壁上有开关,她犹豫了一下没去开,借着月光噔噔上楼。
打开卫生间的灯,对着镜子,她才发现自己的脸很红。
像煮熟的虾子。
这个卫生间应该是客卫,干湿分离的设计,盥洗台面只放了洗手液,淋浴间有成套的洗发液沐浴露,柜子里有未开封洗漱用品,没见到任何女性用品。
挺干净的。
温缱脱掉衣服,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。
她没带换洗衣物,柜子里又没找到浴袍,只能先用浴巾裹着。
反正等下去床上也是要脱掉的,无所谓。
她嘴上这么劝说自己,心里却是惴着的。
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抵消不了紧张。
二楼别的房间没有灯光,显示人还在楼下。
温缱深深呼吸,缓慢走下楼。
浴巾底下空空荡荡,空调凉风顺着小腿往上攀,她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,像第一次逃课翻越学校院墙时的心情,紧张忐忑,又格外刺激。
是那种,明知不该做坏事偏要去做的刺激。
走到客厅却没看见谭西平的身影,侧边一扇玻璃门开着,夜风混着虫鸣穿堂而过,卷来一丝浅淡的烟草气息。
温缱缓步挪过去。
门外男人背对着她,正弯腰摆弄什么,腰间的衬衫绷紧,勾出一截劲腰。
力量感十足。
温缱感觉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