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濯闻言, 拉了下自己衣摆,只道:“就是这些流程都习惯了,这几年上门说亲的人多, 大多会安排见一面, 然后吃饭, 我都麻木了。”
蒋星重:“……”
虽然自己存了不叫这么亲事成的心思,可这说话也忒不中听。
蒋星重皮笑肉不笑地笑笑, “这样啊……”
沈濯点了下头,道:“嗯, 习惯了。”
蒋星重看了眼他身上的官服, 许是穿着一直没换过, 衣摆处已有些磨损,便继续找话道:“沈都事休假出远门, 怎么还穿着官服?”
一般不都是放值回家就换衣服吗?认识言公子这么久,都不曾见他穿过官服。看沈濯这样子,倒像是上京来一路都穿着官服。
沈濯挺挺腰, 摸摸自己胸前的补子,道:“这犀牛补子多好看。”
说罢他复又补充道:“犀牛补子。”语气间有打趣的幽默, 又透着那么一丝丝骄傲。
蒋星重看着他,眼里流出一丝不解,他觉得自己很幽默吗?她着实是有些弄不清这沈濯的想法,犀牛补子, 犀牛补子怎么了?
蒋星重飞速地眨巴眨巴眼睛, 神色间有迷茫亦有苦恼, 前后活了两世, 她这是第一次遇到盘不清对方逻辑的情形。
蒋星重只好又找话道:“沈都事平日无事的时候, 都喜欢做些什么?”
沈濯道:“闲来无事会去听听戏, 看看史书。家里还有几亩地,春耕和秋收的时候,会去地里给父母帮帮忙。”
蒋星重闻言点头,爱看史书。读史可明事正己,看来他颇有学识。
蒋星重又随口找话道:“家里的地,每年春耕秋收,要请多少人?”
沈濯道:“我家没多少地,不像有钱人家好几个庄子那样。无需请人,我、爹娘、以后娶了媳妇,她也帮着干干活便也够了。”
蒋星重闻言一噎,忙道:“那沈都事可得找位能干的夫人,我是干不了一点。”
纵然经历过前世颠沛流离的时光,蒋星重也还真是干不了农活。不是她看不清农耕的百姓,而是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,实在是没这个。
沈濯闻言,道:“其实也没多少活,不干就不干。”
蒋星重抽着嘴角笑了笑,问道:“当真可以完全不干?”
沈濯迟疑了一瞬,又道:“其实帮着干一点点就行。”
蒋星重又是一噎,心间的不快愈发清晰起来。
她可太知道这类人,现在说着不干也行,但又说干一点点就行,一旦成亲了,就全都得干。
蒋星重默默收回目光,佯装整理衣摆,开始回忆此次见面的全部过程。
按理,这次见面本该是沈濯上门拜访。
一来父亲曾经是他的上司,二来,既是彼此相看,他身为男子,更该亲自前来。
可是沈濯却说许久未见妹妹,想多陪妹妹,念及人家亲人分别多年,他们便给予理解,并且同意了来刘家的事。
但是到了刘家之后,沈濯却在明知有约的情况下,跑去给堂姐送东西,竟是晚到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上了车,也一直不说话。她开口询问之后,他就来一句“麻木了”。
这些行径,当真又怠慢,又失礼。
念及此,蒋星重想了想,对沈濯道:“想来我并非沈都事中意的那一类姑娘,若是沈都事觉得勉强,大可直言,我和兄长回府便是。我爹素来明事理,不会影响你和爹爹的关系。”
怎料话音落,沈濯却看向蒋星重,唇边有了笑意,道:“没有,蒋姑娘生得极美。眼睛好看,眉毛有型,鼻子很挺,脖颈修长,嘴唇也很饱满……”
蒋星重忽地蹙眉,下意识道:“行了行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