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爱德华找了什么理由, 反正,当艾琳娜收到这封来自卢恩顿的信件时,父亲丝毫没察觉到, 自己的“继承人”偷偷在外面有了另一份工作。
买下音乐厅只是一个开始, 爱德华在信件里表示,那家音乐厅实在有些破旧, 急需一番翻修和调整, 甚至考虑为它更换一个崭新的名字。这时候的剧院名字,几乎都是用地名或者人名命名,但是一想到它叫“爱德华音乐厅”或者“艾琳娜音乐厅”,不说会不会引起父亲的注意, 光是想一下都让艾琳娜脚趾扣地。
除了必要的装修和调整,爱德华还忙于招聘厨师、侍者,并与表演者洽谈合约,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, 不过, 即便在伦敦那恶臭的夏日中, 他仍觉得满足和开心。
“今天还有好多活计,”约翰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, 作为兄弟, 他在这段时间内迅速与爱德华熟络起来,并帮助他审阅各种合同。“那些表演团队的试演时间都确定了吗?”
爱德华是个“挑剔”的面试官,他毕竟在剧院工作了那么多年, 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,看那些精彩的剧院演出, 品位被培养上去, 他立志于为音乐厅找到最出色的表演团队, 因此邀请了众多表演者前来试演,无论他们是否已经小有名气。
尽管艾琳娜为音乐厅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,但爱德华深知这份投资背后的人情,因此只能谨慎地使用它。幸运的是,音乐厅本身的购买费用并不高,有更多的经费用于寻找和签约那些表演者。
“艾琳娜说她也要来,”爱德华迟疑道,“她想看看面试,让我给她找个理由。”
回卢恩顿不过一日的行程,这并不是一个遥远的距离,她当然能来。实际上,许多贵族即便每年夏天都选择前往乡下避暑,也时常会短暂地返回卢恩顿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,只要他们能忍受卢恩顿河的恶臭。
“嗯,或许我们也可以邀请丽兹一同前来,”约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,“她一直都很想来卢恩顿。”
“但是,”爱德华无奈道,“这种事情,人越少知道越好吧?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约翰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。爱德华安慰道:“等音乐厅筹备完毕,我们一定会有机会邀请她过来玩的。至于艾琳娜,她……”爱德华犹豫了一下,然后有些艰难地说,“她确实是为了正事,并不是只为了观看表演。”
尽管爱德华也不太确定艾琳娜是不是为了正事,但她才是这间音乐厅的主人,更是爱德华的老板。作为雇员,爱德华自然没有理由反驳顶头上司的决定。
来就来吧,只是需要想个好借口。
不久后,他回到了庄园,与父亲私下交谈了片刻,随后便带着艾琳娜启程前往卢恩顿。
珍妮特和丽兹看着艾琳娜坐上前往火车站的马车,满脸困惑与不解。
“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,”珍妮特肯定地说。
“没错,”丽兹愤愤不平地附和,“为什么突然要去卢恩顿,还不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回来!”
夏日的卢恩顿,果然比其他季节更甚一筹,火车尚未抵达,只是从远处眺望这座城市,一阵风便透过火车狭小的窗户,吹来一股异常的臭味,就像烂鱼烂虾死后在阳光下暴晒,让首次体验这种气味的艾琳娜不禁紧锁眉头。
她从随身携带的地毯袋中翻出一个自制的棉芙兰绒口罩,这口罩由双层芙兰绒棉布制成,中间填充了少许薄薄的炭块——这是她吩咐仆人从厨房取来的——尽管戴上后有些闷热,且略显怪异,但艾琳娜却觉得心安了许多。
之所以用芙兰绒制作口罩,是因为在后世的瘟疫期间,艾琳娜看过一些科普,说这种材料制作的棉口罩是纺织界的N95,而当它被口鼻水汽打湿之后,过滤效果会更好。放木炭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