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怀宴参加建模大赛,快八点的时候才回家。
忙了一天,现在只要不刻意去回想崽子喷泉爆发时的惨烈画面,顾怀宴基本已经不会干呕了,人也从崽子喷泉引发的窒息中冷静下来。
症状缓解后,他自觉可以平静面对小臭崽,继续他最初的计划。
想到晨起时管家说的话,顾怀宴提前做好会在房门口看到小臭崽的准备,倒不是被对方的糖衣炮弹所打动,不论前世今生这崽都是个会哄人的,他根本不会再被对方蛊惑,但暂时还是要尝试配合着表演兄友弟恭。
抱着这样的想法,顾怀宴在回程的车上还对着车窗的倒影反复练习微笑,他不仅要对着小臭崽演戏,过两天陆严兴回国,他也得有所表现……
顾怀宴不想干呕坏事,提前在脑中做了多种预演:臭崽可能会像车上那般“锅锅、锅锅”叫个不停,可能还趴在他门口傻乎乎蹲守,可能见到他一兴奋就飞扑上来,甚至会因为他的笑容信号感动落泪……
啧,想想小东西哭得鼻水乱飞的模样,顾怀宴就已经有些装不下去了,嫌弃两个字几乎写在脸上,他不明白静态卖相看着还算不错的小东西,怎么动起来这么糟心?
但他觉醒的时间太晚,母亲和外祖父早已离世,而他距离拿到顾氏继承权的年纪又差了太远。
更何况陆严兴机关算尽十几年才吃下的巨额资产,即便他成年也不会轻易放手,未来八年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,首先就是保证自己能留在国内,所以顾怀宴只能回忆着给小臭崽擤鼻涕时的画面,一遍遍在脑中脱敏。
伴随着叮的一声,电梯门从中打开。
年仅十岁但身高已经长到一米六五的顾怀宴,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,长腿一迈,步履从容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以往管家会等在电梯口迎接,但今天没有。
他以为房门口地板处会多一坨不明凸起,但也没有。
顾怀宴走到门口步伐微顿,正犹豫要不要用脚感知地板的温度,管家就已经从斜对面的卧房推门而出。
顾怀宴穿好即将脱落的拖鞋,面无表情看向齐叔,问出自己的判断:“生病了?”
回想起崽子瘦弱苍白的面色,以及对方昨晚在他门前趴了一整夜的行径,会发烧感冒再正常不过了,不然这小东西怎么会不跑出来黏着自己?
要知道在车上,即便他冷漠相对,小东西都一直眼巴巴望着他的。
顾怀宴陆续梦到过许多次前世种种,很清楚陆时允看似脆弱不堪,实则天生就知道如何用最适合的方式讨好他人,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。
思及此,顾怀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嘲弄,不过很快就被运筹帷幄的成熟冷静所取代,就是放在他这张深邃精致却稚气未脱的小脸上,多少有些违和。
他微抬了抬眉,等待管家的回话。
“没有,小少爷只是睡着了。”齐叔快步走近了才轻声笑着回答。
顾怀宴眉头微蹙:“睡、着、了?”
齐叔想到小少爷困迷糊的可爱小模样,苍老的面皮上堆起更多的沟壑,压根没注意眼前少年逐渐变黑的脸色:“是啊,晚上吃得有点多,到后面的小花园玩了一会儿就累得睁不开眼了,估计是昨晚没睡好,今天就早早歇下了……”
齐叔还想跟顾怀宴分享一下时允小少爷有多么乖巧可爱,顾怀宴已经迅速转身推门,伴随着“嘭——”的一声闷响,只剩下门板自动闭合带出的一阵冷风。
齐叔脸上有崽万事足的慈爱笑容一下僵住,不过他很快想通:没错了,看来大少爷还是没法接受小少爷,唉,这孩子也真是的,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陆先生……
时允早早睡下,虽然当了两年半的人类幼崽,但他还保留着当猫猫时睡短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