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屿行脸上溅上水花, 几滴泡沫在他面颊上。
他双手占着,不方便擦,商玦迟疑着, 纠结要不要帮忙, 觉得这行为好像有点暧昧,挺奇怪的。
陆屿行没叫他为难,脸一偏, 不嫌脏地把沫子蹭到上衣肩部。进来之前他就没想着能全身而退,身上这件衣服肯定是要弄脏的。
浴室里, 除了莲蓬头的水声,以及垃圾桶时不时蹬蹬腿、抖落毛发上的水渍的声音,再无其他。
空间内两个人出奇地静,各自揣着莫名的心情, 一言不发默默干活。
濯洗过两遍, 陆屿行用吸水毛巾上下给垃圾桶擦干, 商玦把风筒和宠物梳子拿进来, 逆着垃圾桶的毛发边梳边吹,二十分钟后获得一只蓬松又崭新的桶。
商玦给垃圾桶把饭喂上,洗澡的摧残过后, 一人一狗都身心疲惫。
再看看也被弄湿袖口的陆屿行, 商玦除了道谢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经历过心理斗争,他这会儿看陆屿行的脸都变得顺眼,人格光环熠熠生辉。
但明面上, 商玦是绝不可能当着陆屿行的面儿承认的。
换下湿透的衣衫,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, 似乎恢复了相安无事的状态。
把狗留在家, 商玦跟着陆屿行到六栋,饭菜已经凉了,但勉强能够入口,便没拿去加热。
商玦吃着,在心里粗略计算一番自己欠的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个的人情。
开学前几天,林旭英从家乡回来A市,给陆屿行带了家乡的特产。他未婚妻跟陆屿行是认识的,也跟着过来了一趟。林旭英的未婚妻是A市本地人,是个身材很娇小的姑娘,本科阶段差几分没能上A大,后来考上A大的研究生,两人因此结缘。林旭英毕业后留在A市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,就是因为他未婚妻也在A市。
特产还有商玦一份,可惜这天正好轮到商玦去学校值班,林旭英想着要不要等开学再给对方。
陆屿行不理解他为什么折腾:“放这里,我晚上拿给他不就好了?”
之前在一个宿舍都不能同住的人,现在居然主动提出来要去对方的地盘送东西。林旭英颇为讶然,欣慰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人关系终于往前迈进一大步!
年后开学,商玦跟陆屿行前后进入工作模式。
陆屿行开年不顺,复工第二天下了大雪,道路湿滑,他在十足路口红灯停车时被人追尾,后门撞碎一块,不幸损失一只后车灯。
早上有组会要开,已经耽误很久,保险公司的人一过来,陆屿行就不再管,另叫了辆车匆匆赶去学校。
当天他最后一节也有课,顺便在校内吃了晚饭,七点才搭地铁回家。
回到恒竹,正好碰上商玦牵着垃圾桶从七栋出来。
陆屿行手里提着包,明显是从学校刚回来的,商玦看他是从正门进来的,而不是车库出口,便问:“车落学校啦?”
陆屿行:“……今早被人追尾,车被拖去维修了。”
商玦怔住,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,脸上透着明显的紧张。
陆屿行本想解释自己没受伤,但看商玦这副神态,觉得有些新奇,愣是拖到商玦磕绊地开口问他“伤到哪儿了吗”,才矜持地摇摇头说:“没事。”
“什么情况?”
陆屿行跟商玦解释过来龙去脉,最初解释得粗略,说到后面看商玦眉头渐渐蹙起,不由得多说了两句。
包括那位肇事车主不想担责,从车上下来非但不认错,反而指责陆屿行车开的有问题。
组会也迟到了,让他带的学生干等了将近二十分钟。
这些问题,陆屿行后来其实都自己解决了,被那肇事车主指责后,他几句话就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。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