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间, 薄莉已经非常了解埃里克。
假如这时,她继续进攻,他肯定会像前几次那样迅速消失。
最好的办法是以退为进。
正好这时, 她也有些饿了——特地推掉庆功宴, 赶回来看他在干什么。
幸好,结果没有让她失望。
他揭下面具, 还主动吻了她。
于是, 薄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说:“我饿了,你会做饭吗?”
埃里克看了她一会儿,戴上白色面具,转身走出卧室。
如果他要离开的话,应该直接就消失了。
他不会是要去给她……做饭吧?
薄莉眨了下眼睫毛, 立即跟了上去。
果然, 埃里克走下楼以后, 径直走向厨房, 扯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, 挽起袖子, 抬眼问她:“你想吃什么。”
他很少在她面前露出手指,就连刚刚接吻时,也戴着黑手套。
此刻扯下手套,露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, 肤色苍白, 几近严冷,似乎缺乏某种血质, 透出一种禁欲之感。
然而, 手背上静脉血管根根分明, 几根筋脉微微凸起,犹如青色的浮雕,一路游走至上臂。
薄莉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。
他长得太快了,短短一段时间,不仅身量拔高了一截,手臂的肌肉也涨大了。
埃里克被她盯得汗毛一根一根立了起来。
之前,他理智尽失,揭下面具的那一刻,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。
直到现在,他才想起自己的脸庞被看尽了,没有漏掉任何一处细节。
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感到自己是裸-露的。
脸是裸-露的,手是裸-露的。
从头到脚,无一不笼罩在她的视线里。
薄莉见他像过敏了一样,从耳根到手臂都起了疹子似的泛红,才移开视线:“你不知道我的口味吗?”
他们其实没有在同一个餐桌上用过餐。
埃里克却没说什么,转身去找食材。
蔬菜都被费里曼大娘整齐码放在地上,猪牛羊肉则被储存在冰窖里。
薄莉从来没有进过厨房,不知道冰窖在哪儿,埃里克却像回到自己家了一样,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冰窖。
薄莉很想问:你到底来过我家多少次?
但看到他血红的耳根,又把话咽了下去,怕把他吓跑。
他似乎真的很了解她的口味,知道她能接受甜食,但不接受在炖牛肉里加奶油。
不过,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奶油,如果将奶油熬成浓稠的酱汁,再浇到鲜嫩的龙虾肉上,她又很爱吃。
她最爱的还是辣椒。
费里曼大娘说,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小姑娘那么爱吃辣椒。
埃里克明显也知道这一点,除了那一盘奶油龙虾,别的菜肴或多或少都放了墨西哥辣酱。
薄莉在旁边看着,感觉他用刀子切肉的时候,神态冷静得过分,切出来的肉也厚薄均匀,像极了恐怖片里从容处理尸体的高智商变态。
……哦,他好像就是。
薄莉又看了十多分钟,直到埃里克忍无可忍,冷着一张脸把她打发了出去。
其实她对这顿饭没抱什么希望。
埃里克的确是一个全能型天才,但不一定在做饭上也有天赋。
而且,口味是一件非常主观的事情,她和埃里克又有一百多年的代沟。
薄莉对他要求不高,只要比学校食堂好吃就行。
谁知,她刚吃了一口龙虾肉,眼睛就睁大了。
居然完全符合她的口味。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