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辨认的野兽。
“……林先生?”
“夫人。”他突然正色,“你的丈夫对你这样不好,你就没有想过离婚吗?”
旋婳瞪大了眼睛。她坐在柜子边缘,因为对方的压迫感而下意识后仰,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,脑后漆黑的发丝被蹭乱了。
“……什么?”
她像一只敏锐地嗅到了危机,却又因为不知道自身处境的小兽,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抖成了多可爱的样子,连肩膀都在可怜地颤抖,却又茫然地看着他,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。
这是林知言问的第三遍了。她在装傻?是觉得退让就能换来平静吗?
迟钝、懦弱、天真。
可悲的女人。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,也最爱的那一类人。
他讨厌他们迟钝的表情,天真的幻想……但他又是如此地享受着这些人的惊恐,像极度渴血的恶鬼,爱他们惊恐的表情逐渐凝固在脸上,温热的血液自皮肤下凝固,苍白爬上尸体……
一具具美丽的尸体,一朵朵美丽的花。
旋婳还坐在柜边,这无知的小兽还全然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。窗外的漏进来的一线光落在她的脸上,照得她那张茫然的脸无比纯洁,像从没被污染过的一张白纸;而双唇和脸颊上的那枚牙印又是如此的鲜红,涌动着糜烂的汁液。
他想杀了她。她会成为他拥有过的,最美的花。能填补他的一切渴求和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饥饿感,从此不必再向庸人的尸体求索生命。
林知言轻轻垂下眼,伸出手。他的拇指落在她的脸颊边,微微一按——
“嘶!痛……”女孩小声惊呼。
林知言轻松地笑起来。仿佛刚刚涌动在他双眸里的审视都不过是错觉,那双眼睛睁圆了,又变成了温和忠诚的小狗。他的手指自她脸颊边滑下,握住她的手。
“要帮忙吗?”
他拉起旋婳,目光扫过书房边缘那副未完成的巨大的画,上面鲜红如血的颜色刺得人眼睛发疼。仿佛不经意间,突然问起:“对了,刚刚那些警察,跟你说了什么?”
他们坐回了沙发上。旋婳拿出药膏,用棉签抹开了。突然被问到这个话题,她愣了一下,随即想起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秘密,在别人嘴里也能听到,跟林知言说了也没什么:“就是有关你买下的那间房子的命案啦……其实翻来覆去都是那些。”
“你听过吧,那个人被杀了之后,被摆成了下跪的姿势,面对着我的屋子……”她用棉签轻轻擦在林知言的手臂上。从他的角度,能看到她微微鼓起的脸颊,纤长的眼睫颤动着,一边说话,还一边小孩儿似地给他的伤口吹气,导致说出来的话都含糊不清的,“他们说那种姿势肯定跟特殊的杀人动机有关,应该是在道歉或者谢罪。”
林知言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自己在听。
“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挠挠脸颊,有点不好意思,“而且那些警察从他的屋子里搜出了奇怪的照片……”
“什么照片?”
她纤长的眼睫如蝴蝶翅膀一般翕动,脸颊漫上一层晚霞似的绯红:“……偷拍的,我的照片。”
“……他好像一直从窗户里偷窥我。”所以警察把她当成了重点嫌疑和保护对象。“所以他们说我肯定认识那个凶手,但是,到底是谁干的呢……我想不出来那个凶手会是谁。”
“完全没思路吗?”林知言露出了思考的表情。过了片刻,他理所当然地得出了结论:“夫人,你看,你的丈夫独占欲很强,又容易猜忌,似乎还有暴力倾向。所以,你有没有想过——”
“——凶手可能是你的丈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