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宫内, 气氛肃穆。
皇帝歪坐在椅子上,面无表情听着下方争吵。
下方索额图和明珠倒是未出场,出面争论的是依附两党的官员。
明方掀出去年索党上奏的折子,还给索党定下几项罪名。
从延误战机到战前拖后腿指使户部延误发给前方练水师的军费, 这军费最后还是皇上私库垫付。
索党则一一反驳, 言明党无中生有, 他们反对□□,并不是赞同郑氏裂土封王, 而是发动战争时机不对。
八年平叛才结束,国内反战情绪高涨, 不宜再动兵戈,他们反对不是因为不想□□,而是希望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。
明党像是抓到机会一阵猛打,事实证明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,若是再给郑氏时间,怕是很难再将台/湾收回。
索党也没料到施琅打得那么快,在这件事上理亏, 又将话题转移到户部上。
户部本就没有余钱,没钱给水师发放军费, 跟他们有何关系?平三藩期间每年半数税收都投入前线, 剩下一半还得应付国内灾害,户部每年赤字,掏不出银子给水师发放俸禄跟他们有毛关系?
这个锅, 索党表示不背。
明党表示, 皇上私库都能挪出银子, 户部怎么可能没有, 这事一定是你索党干的。
你看索额图都要将女儿嫁给户部老大了, 你说没私下交易,这事谁信呢?
双方眼看就要演一出武打闹剧,门外太监激动高声上报。
“议政大臣佟国维觐见!”
皇帝睁开眼,“召。”
下方十数人终于冷静下来,分成两排,井水不犯河水。
佟国维大步进入宫殿,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异常。
“奴才叩见皇上。”
“起。”
皇帝见他身后跟着四个内监正抬着两个木箱进来。
木箱轻轻放在地上,佟国维朝上方一拱手。
“皇上,您让奴才查的事已经查完了,这些都是相关证据。”
这话一出不论是索党还是明党都有些惶恐,他们误以为佟国维查的是跟他们相关的案子。
在这朝堂上混的,谁能保证自己能明哲保身?
皇帝扫了下面面色惊慌的众人一眼,心里冷哼一声,目光又放在老神在在的索额图身上。
从索额图又到明珠,看完一圈才向众人道:“尔等都是大清的股肱之臣,朕相信尔等不会有不轨之心,至于朝中先前有反对征讨台/湾声音也是正常,都是站在不同立场表达看法,朕还不至于容纳不下这些反对声音,来个秋后算账,此事不必再提。”
见有人还不肯死心,皇帝全当没看见。
“半个月前有人上了密折,说民间亲上加亲之风盛行,然而此举却不妥,还列举了三代以内成亲对子嗣有妨碍,姑表、舅表也包含其内。”
“民人众多,这个影响忽略不计,近些年我们满人也在提倡亲上加亲,若血缘太近真对子嗣有妨碍,怕是对我满人影响最大,满汉不通婚,几代之后满人彼此联姻都是血亲关系,怕最后会亡国灭种。”
“此番言论在朕看来就是危言耸听,可后果实在是触目惊心,只能私下去调查。”
佟国维接话,“奴才联合承德地方衙门做了些册子,凡是近亲成婚的都登记造册。后又派人去当地查问,将每一户婚后所生子嗣,子嗣多少,子嗣健康状况都登记在内。”
佟国维一脸凝重道:“只承德一地,近亲成婚的有三百户,其中一百零二户七年内未生下子嗣,一百六十三户生下子嗣有残疾,十六户智力低下,这还只是愿意养的,被遗弃的目前未查出准确数据,健康的孩子十不存一。”